“將改革進行到底”，我們再次吹起了改革的號角，而且是全面深化改革的號角。高等教育改革，問題很多、難度很大，但又極其重要。最核心的教學和科研中，確實存在著諸如教學方法和內容陳舊落后、科研不能轉化為對社會的實際貢獻、科研與教學兩張皮等問題。這些問題的存在影響了高等教育質量。習近平總書記幾次到大學考察并發表講話督促改革。這個問題需要社會各界加強研究、通力合作、攻堅克難、早日破解。
英國是教育強國，為應對這個世界性的教育問題，于2014年和2015年，相繼推出了“卓越科研計劃”（Research Excellence Framework，簡稱REF）和“卓越教學計劃”（Teaching Excellence Framework，簡稱TEF），2017年4月，更推出了被認為是1992年以來英國高等教育立法改革的最重要文件《高等教育與科研法案》（High Education and Rearch BILL, 簡稱HERB）。以上官方計劃或立法，在英國乃至全世界引起了巨大反響，值得我們關注和借鑒。
REF的目標在于：使英國高等院校的研究成果以動態的、具有國際競爭力的水準持續發展，并為經濟的持續繁榮、國民福利、知識的增加與傳播作出貢獻。TEF的主旨在于：通過評估英國各大學的教學質量（考慮學生滿意度、就業結果和保留率等因素），使優勝的大學在通貨膨脹時可增加費用；評級結果按年度予以公布后學生可獲得明確信息、作出更好選擇，最終達到提升教學質量的目的。HERB的兩點核心改革在于：政府將設立學生事務辦公室（Office for Students），對英格蘭高等教育進行“市場化”統一監管；政府將委托學生事務辦公室開展教學卓越框架（TEF）評估工作，并以相關結果作為允許大學提高學費標準的依據。
英國在實施REF、TEF和HERB的過程中，注重科研與教學融合以提升教學質量、產出更好科研、培養創新人才，具體做法包括：
1.REF與TEF體系相配套。如，TEF進行評估時，首要指標就設定為“學生在研究第一線的參與度”。各大學日益關注學生的能力潛質和實際需求，主動將一部分科研資源分配給學生。英國已經充分關注到在信息網絡時代下，本科生尤其是高年級本科生已具有一定的研究和探索能力，確可分配給一些科研資源和科研項目或讓其參與。
2.成立卓越教學與創新研究院等融合性機構。既兌現加強教學質量的承諾，也保障教學內容與科研創新相結合。教學內容本身，必須隨著時代發展有更新有新意，必須體現教師科研方面的新的理解和新的成果。而且，科研本身即包括教學科研、教學方法本身的創新，一方面讓學生樂于學習并樂于應用，另一方面可復制、可推廣。
3.通過大學內部的多種方法來檢驗教學中是否富有科研成果的應用。如模塊評估或年度評估、課代表反饋、群組研究記錄、學生會反饋、師生交流記錄、定期專項評估、委托第三方評估等。其中，來自學生的評價意見，占據主要的權重。
4.通過外部的評估，如英國教育質量保證署、英國高等教育撥款委員會、英國教育部學生事務辦公室等部門的檢查和評估來檢驗和促進科研與教學的融合度。教學不可能離開科研、不可能沒有任何科研作為支撐，沒有科研的教學實際上就是照本宣科、死記硬背和復制舊有知識，這顯然難以通過外部機構的嚴格評審。
我國的高等教育，對英國經驗可以存優去劣，至少可在以下方面進行加強或改進：
1.大力加強教師在教學方法、教學理論和教學科研方面的培訓。目前的大學青年博士教師中，絕大多數都是非師范生；盡管他們在專業知識和專業理論上經過比較系統和深入的培訓，但在教學方面，經驗欠缺，方法落后。在學生心理的調查和洞察方法、教學方式的可親近度可接受度、網絡課程的制作應用以及教學效果的評估等方面，必須進行較長時間的專業培訓。國內各大學目前正在成立的校內教學研究和培訓中心，是值得肯定和鼓勵的。
2.切實提升對教學實際表現和教學科研成果的重視。必須破除在職稱評定中片面強調科研成果尤其是論文、著作的做法，建議教學實際表現占據一定的分數與比率，該類表現的分數由學生無記名打分、同行教師隨機聽課后無記名打分以及教學督導專家隨機聽課后無記名打分三部分構成。教學科研成果在職稱評定中也應占據相當的分數與比率，且該類成果應確實具有可操作性和可推廣性，有實際應用效果的證據或數據可證明。
3.盡快增設行業性的大學生、研究生科研項目或獎勵。以創新創業為驅動，除了“挑戰杯”等大學生科研成果競賽外，結合各專業特點，可以積極吸納行業代表性企業參與和贊助，設立院系級、學校級、行業級、省市級的行業性學生科研項目或獎勵，鼓勵學生主動探索求知、主動與實踐相結合、主動解決實際問題。
4.嚴格實行科學的評審和評估制度。借鑒英國有關機構的做法，盡量以客觀數據為主進行評審評估，盡量分解模塊后委托第三方中立機構進行評審評估，對于評審和評估結果還應該設立依法公正的異議救濟制度。
5.充分推進信息公開。如果評審評估公正合理，則有關評審評估信息應當充分公開。實踐證明，陽光和透明是最好的防腐劑、最好的督促者；公開可以促使改進，公開可以實現優勝劣汰，公開當然也將極大地助力實現科研和教學的真正融合。
（作者單位：天津財經大學法學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