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十五五”規劃建議提出加快人工智能等數智技術創新，全面實施“人工智能 +”行動，全方位賦能千行百業。面向未來、錨定目標，充分發揮人工智能技術“倍增”效應，將為中國式現代化構筑強大物質技術基礎。我們要準確把握從“數字”到“數智”的政策演進，深刻認識我國產業數智化的生動實踐，大力推動產業數智化轉型。 

關鍵詞：人工智能 數智時代 數智賦能 “十五五”規劃建議 

【中圖分類號】TP18；F124 【文獻標識碼】A

黨的二十屆四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五個五年規劃的建議》（以下簡稱“十五五”規劃建議）多次提及“數智”概念，強調“加快人工智能等數智技術創新”，部署“促進制造業數智化轉型”“推進傳統基礎設施更新和數智化改造”“推進服務業數智化”“推動文化建設數智化賦能”“推進全民健康數智化建設”[1]等任務。面向未來、錨定目標，充分發揮人工智能技術“倍增”效應，將為中國式現代化構筑強大物質技術基礎。

“數字”到“數智”的政策演進

習近平總書記堅持胸懷天下，深刻洞察人類發展進步潮流，把握世界科技發展大勢。在地方工作期間，習近平同志重視發展數字技術、數字經濟，2000年在福建工作期間提出建設“數字福建”，2003年在浙江工作期間提出建設“數字浙江”[2]。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強調發展數字經濟，2016年在十八屆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六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做大做強數字經濟、拓展經濟發展新空間，同年在二十國集團領導人杭州峰會上提出發展數字經濟的倡議，得到各國領導人和企業家的普遍認同。2017年在十九屆中央政治局第二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加快建設數字中國，構建以數據為關鍵要素的數字經濟，推動實體經濟和數字經濟融合發展。[3]

我國積極發展未來產業、壯大新興產業、升級傳統產業，綠色化、數字化、智能化加快發展，將創新勢能持續轉化為經濟動能。2017年，國務院印發《新一代人工智能發展規劃》，提出“以提升新一代人工智能科技創新能力為主攻方向，發展智能經濟，建設智能社會”[4]。2025年，《國務院關于深入實施“人工智能+”行動的意見》提出，“加快形成人機協同、跨界融合、共創分享的智能經濟和智能社會新形態”，“到2035年，我國全面步入智能經濟和智能社會發展新階段，為基本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提供有力支撐”[5]。

“十五五”規劃建議關于數智化的表述，是對數字技術、人工智能歷史發展的科學總結。數智化不是數字化和智能化的簡單疊加組合，而是數字化和智能化的有機融合，是在數字化基礎上融合應用機器學習、人工智能等智能技術的過程，數智化是形成新質生產力的重要途徑。2023年12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中提出，運用“數智技術”為傳統產業注入新動能，加快實現轉型升級。2024年7月，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審議通過《中共中央關于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決定》，“數智技術”首次出現在黨的文件。2025年10月，“十五五”規劃建議6次提到“數智”一詞，反映出人工智能正在成為新質生產力的重要引擎。2025年11月，習近平主席在亞太經合組織第三十二次領導人非正式會議第二階段會議上，進一步提出“強化數智賦能”[6]，要充分發揮新技術的驅動和賦能作用，搶抓數字化、智能化、綠色化機遇，加快培育發展新質生產力，激活數據的基礎資源作用和創新引擎作用，推動人工智能朝著有益、安全、公平方向健康有序發展。

我國產業數智化的生動實踐

人工智能作為戰略性技術的效能不斷釋放。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人工智能作為引領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的戰略性技術，深刻改變人類生產生活方式。”[7]當前，以大模型、智能體為代表的人工智能基礎技術、應用技術加速躍升，算力設施不斷加強、應用生態逐漸豐富，經濟社會數字化進程中“智”的內涵更加凸顯，人工智能作為戰略性技術的效能不斷釋放。截至2025年6月，全國在用算力中心標準機架1085萬架，智能算力規模達788EFLOPS，位居全球前列；日均Token（大語言模型生成內容單位）消耗量突破30萬億，較2024年初增長300多倍；生成式人工智能用戶規模達5.15億人，較2024年底增長2.66億人。智能終端成為經濟發展新增長點，2025年1月至10月智能無人飛行器制造、智能車載設備制造增加值同比分別增長54.7%、25.5%。[8]

數據作為關鍵生產要素的活力不斷激活。數據是新的生產要素，是基礎性資源和戰略性資源。2024年，我國數據生產量達41.06澤字節（ZB），縱向看較“十三五”末翻了一番多，橫向看在全球占比達26.67%。人均數據生產量是“十三五”末的2.2倍，全國數據企業數量超過40萬家。截至2025年9月，全國高質量數據集總體量超500PB。數據交易市場展現巨大潛力，交易品類日益豐富，涵蓋金融、醫療、工業、交通、生態環保等多個關鍵領域。人工智能模型訓練推動數據交易需求攀升，截至2025年6月底，各地高質量數據集累計交易額近40億元，數據交易機構掛牌的高質量數據集總規模達到246PB。[9]

數智技術融合的新場景不斷涌現。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在越來越多的領域替代和改造傳統生產工具，這是人類社會邁向數智時代的重要標志。互聯網數據中心（IDC）2025中國工業企業調研結果顯示，工業企業應用大模型及智能體的比例，從2024年的9.6%，顯著提升到2025年的47.5%。在機器人領域，2025年前三季度，我國機器人行業營收同比增長29.5%，工業機器人產量達59.5萬臺，服務機器人產量達1350萬套，均已超過2024年全年產量。在智能駕駛領域，2025年前7個月，我國乘用車市場搭載L2級組合駕駛輔助系統的新車滲透率已達62.58%，較去年同期增長6個百分點。在低空經濟領域，數據顯示，截至2025年11月，我國已有969家企業在民用無人駕駛航空器產品信息系統完成了登記注冊，備案產品3191種，超過478萬架。預計2025年我國低空經濟市場規模1.5萬億元，2030年突破2萬億元。在海洋經濟領域，人工智能驅動智能浮式液化天然氣生產儲卸裝置（FLNG）等海工裝備快速發展，全球在建或籌劃超過30個FLNG項目，新增規模數百億美元，我國處在第一梯隊。在太空經濟領域，太空計算衛星星座搭載長征二號丁運載火箭2025年5月14日在酒泉衛星發射中心成功發射，標志著我國首個整軌互聯的太空計算星座正式進入組網階段[10]，把算力送上太空，推進“人工智能+空天”產業變革。

推動產業數智化轉型的重要抓手

加強數智技術創新。開展大模型、智能體、高端芯片、量子科技等關鍵技術體系化攻關，夯實技術底座，做強算力體系，形成中國特色的信息智能、物理智能、時空智能、群體智能、組織智能一體化智能發展格局。在信息智能方面，建設自主可控的語言模型、世界模型，提升智能體對多模態信息的理解、推理與生成能力，推動智能算法與知識資源協同演進，促進智能體賦能制造、交通、科研事業。在物理智能方面，大力發展具身智能與端側智能，推動“感知—認知—執行”一體化融合，鼓勵發展智能“跨域”裝備，支持航空航天、海洋、能源等領域形成裝備智能化、系統化、集成化新優勢。在時空智能方面，依托北斗衛星導航、地理信息和遙感測繪體系，構建統一的時空基準與數據支撐體系，提升自然資源管理、交通運輸、應急安全等領域全時空智慧感知與動態調度能力。在群體智能方面，推動人機群體在復雜系統中自治協作與魯棒控制，提升網絡化環境下集體學習、協同決策與系統進化能力。在組織智能方面，面向超大規模系統與跨域復雜組織，構建開放可演化的智能體系架構，提升系統級資源配置、任務協同與動態決策能力，為現代產業體系建設與經濟社會治理提供支撐。

推進基礎設施數智化改造。以“四網融合”建設為抓手，統籌謀劃信息網、能源網、交通基礎設施網、運輸服務網基礎設施共享共建，推動設施融合、數據融合、生態融合、應用融合，建設智能高效、協同創新、以人為本、共享發展的數智化基礎設施體系。以“物聯、數聯、網聯、智聯”為方向，統籌推進空中走廊、地上通道、地下與水下管廊等多層空間通道的結構集約與功能互補，構建面向算力、能量、物流和數據高效協同的共用體系，推動車載、電子等智能終端設施軟硬件一體化，夯實智能基礎設施聯動發展能力。以“人車家城”全生態為牽引，系統部署覆蓋生產生活全場景的泛在智能感知體系，推動人、車、家、城在空間、數據與服務層的深度互聯與融合演進，支撐數字經濟與智能社會的協同發展。據業界初步估算，數據基礎設施每年將吸引直接投資約四千億元，帶動未來五年投資規模約兩萬億元。[11]

促進數智技術新場景建設。促進重點產業轉型升級，堅持場景化、圖譜化推進，推動工業、能源、交通、建筑、農業等重點領域加快形成智能生產、智能調度與智能運維新模式。一體推進區域試點示范，按照《智能汽車創新發展戰略》《智能航運發展指導意見》《交通領域科技創新中長期發展規劃綱要（2021—2035年）》等部署，統籌建設智能網聯汽車測試示范區、車聯網先導區、“車路云一體化”試點城市、內河船舶綠色智能發展先行先試區、港口自動駕駛示范區、智慧礦山無人運輸技術驗證區，推進構建陸地、低空、內河、沿海、遠洋智能協同體系。構建全域全鏈數字孿生，落實《數字中國建設整體布局規劃》要求，積極借鑒水利部構建數字孿生流域、雄安新區打造“無處不在、處處可用”城市智能生命體的經驗，推動產業、城市、交通、能源、環保等行業數字孿生體系統一規劃、有序推進，實現多域數字孿生體的模型互聯、數據互融與智能協同。

探索數智賦能產業治理。構建數智技術綜合平臺和“治理智能中樞”，統籌建設產業、交通、城市等各領域智能中樞，實現經濟社會治理態勢全面感知、趨勢智能研判、協同高效處置、調度敏捷響應、平急快速切換。深化人工智能賦能產業發展和治理體系方面應用，聚焦產業運行模擬、產業鏈數字孿生、政策仿真推演、科技監測服務等方面持續發力，從數智技術邏輯中凝練治理智慧、提升治理能力，助力開拓數智化發展新局面。推動智能原生企業成長，構建支撐智能科學原理驗證與應用轉化的新型科研實驗平臺，培育具備智能認知與人機協作能力的未來型勞動者群體，實現科技創新、產業升級與社會結構演進的協同演化。

【本文作者為中國電子信息產業發展研究院黨委副書記】

注釋略

責 編：周小梨／美編：石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