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中央金融工作會議明確要求，要全面加強金融監管，有效防范化解金融風險。長期以來，家庭部門風險受到的關注度不夠。根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我國有4.9億個家庭。家庭既是消費者，又是生產者，在國民經濟運行中扮演著重要角色。近幾年，由于就業、經營、健康等不確定性因素，家庭財務風險不斷引起關注。
作為生產者，家庭投資損失、經營虧損、成員失業等可能對家庭收入帶來沖擊。作為消費者，家庭意外支出增加、家庭負債帶來的不確定性等可能給家庭消費帶來不利影響。此外，自然災害、意外災禍、重大疫情等不可預見因素也可能影響家庭收益。根據中國家庭金融調查數據，2021年投資損失家庭占3.15%，工商經營損失家庭占1.35%，家庭以醫療保健支出為主的非預期支出占家庭總支出的18.16%。家庭面臨的這些沖擊和不確定性對家庭收入和支出帶來影響，形成家庭財務風險。因此，財務風險是普通家庭不可回避的問題。
家庭財務風險可以用不同的方法進行度量。根據家庭收入、預期支出、流動性資產、非預期支出的對比關系，可以把家庭財務狀況分成4種情況：收入大于預期支出，但流動性資產小于非預期支出的家庭為財務脆弱家庭；收入小于預期支出，流動性資產也小于非預期支出的家庭為財務約束家庭；收入小于預期支出，但流動性資產大于非預期支出的家庭為過度消費但具有流動性家庭；收入大于預期支出，流動性資產也大于非預期支出的家庭為財務自由家庭。根據定義，家庭財務的前3種情況都意味著家庭存在不同程度的財務風險。
從家庭財務風險角度來看，首先是財務約束家庭面臨的風險最大，當期收入和存量儲蓄均不足以滿足家庭支出；其次是財務脆弱家庭；最后是需要警惕的過度消費家庭。從數量來看，過度消費家庭和財務脆弱家庭相對占比較大，財務約束家庭的絕對量也不小。因此，需要關注這些家庭的財務風險問題。
尤其是疫情以來，農村家庭、四五線城市家庭、老年家庭、受教育程度低的家庭等面臨著潛在的家庭財務風險。因此，采取措施緩解家庭財務脆弱性，防范家庭財務風險具有重要意義。根據研究，可考慮從以下幾個方面采取措施降低家庭財務風險，增強風險應對能力。
加快家庭數字化轉型。當前，以移動支付、智能手機等數字技術為代表的數字化轉型，對家庭靈活就業、家庭創業有顯著的正向影響，而數字鴻溝對農村家庭的經營和生產具有顯著的負向影響。因此，可以考慮從兩方面繼續加快家庭數字化轉型。一方面，通過新基建進一步擴大移動網絡覆蓋面，通過對低收入群體提供購機補貼，進一步普及智能手機，讓邊遠地區家庭能夠接入移動互聯網。另一方面，通過教育培訓，尤其是對老年群體、農村家庭、受教育水平低的家庭加強相關知識培訓，提高脆弱家庭數字技術應用能力，縮小數字鴻溝，讓普通家庭享受到數字經濟帶來的紅利。
擴大保險保障覆蓋。一方面，擴大商業保險覆蓋面。保險是風險管理的重要手段，商業保險的參與可以幫助家庭轉移風險，降低家庭財務脆弱性。與發達國家相比，目前我國的保險深度和保險密度都還有很大提升空間。鼓勵保險機構改善產品設計，提高服務質量，提供受普通家庭歡迎的保險品種。另一方面，提高社會保障水平。進一步普及城鄉醫保、養老保險，盡量爭取全覆蓋，同時逐步提高醫保、養老保險保障水平，降低普通家庭因健康和養老等帶來的不確定性。
加大對低收入群體轉移支付。收入是家庭財務風險最重要的決定因素。對于低收入群體，可通過轉移支付幫助其托住生活底線，降低潛在財務風險。在現有城市和農村最低生活保障基礎上，適當擴大轉移支付覆蓋面，并逐步提高保障水平，科學設計支付機制，真正起到對低收入群體、脆弱群體的兜底保障作用。
（作者系首都經濟貿易大學副校長）
